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凭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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练笔,试写一段,还没写完

凤蝶性转,还珠楼四角

设定时间点是任飘渺重回还珠楼后,凤蝶去找剑无极,被疯剑无极所伤,二人一同被带回楼里




日上三竿,凤蝶悠悠转醒,眼前朦胧半刻,望见窗边一截柳枝,一杯茶水,一道人影。

柳是春意入室,茶是君山银针,人是酆都月。

酆都月正在看书,望他一眼,道:“醒了?可有哪里痛?”

凤蝶对着床幔上一处刺绣看了许久,方想起倒下前何情何景,挣扎下床,一动便冷汗直流,眼前昏花。

凤蝶道:“剑无极在哪?”

酆都月道:“自然在楼主手上。”

凤蝶眼睑上沾着一滴汗珠,顺睫毛渗进眼里。他闭了一会儿眼,咬牙道:“他怎么样?”

酆都月道:“这嘛……”

还珠楼做的本是人命买卖,往来的人也许不识字,却没有不会杀人的。神蛊温皇或任飘渺,任一个名字均为翘楚,若他要杀人,旁人绝对无法阻拦。

凤蝶的伤出自剑无极之手。逆刃快而利,自皮肉里穿行,能使血流为之一滞。中刀者片刻才觉痛,待到发觉,已经血溅五步。以还珠楼标准而言,算是蓝带杀手的级别。

只是剑无极伤凤蝶,温皇不会罢休,温皇伤剑无极,凤蝶却无处说理。

因为温皇本就是如此性子,凤蝶情愿与否并不重要。

金铃摇响,侍女应声入内,奉来一瓷碗汤药。酆都月堂堂副楼主,亲自挽袖喂凤蝶喝药,凤蝶不觉感动,反疑有他。

凤蝶了解酆都月。其人玄妙,看似温文,心却很冷,放眼全楼上下只听温皇的话。想来是温皇要酆都月留下服侍少主,他才坐着。

凤蝶饮完汤药,叹道:“主人若有一点在乎我,就该手下留情。”

酆都月放下勺子,搭着他脉搏试探。

脉象不稳,气血瘀滞,离痊愈还有好一阵子。

酆都月道:“少主是楼主心头所系,岂能说这种话。”

凤蝶冷笑道:“是么?你倒是帮他说话。”

这本是句废话。酆都月跟随温皇十数年,从来向着他说话,好像一张嘴不是长在他身上,而是长在了温皇手心。

酆都月淡淡一笑,端起碗勺出去。不多时回来,手里捧着一壶茶。

凤蝶道:“我不喝茶。”

酆都月叹道:“是楼主吩咐为少主熬的药茶。你若不喝,忤逆了楼主心意,剑无极又不知要受什么苦。”

凤蝶眼神冷下,沉声道:“酆都月,你也会威胁我了?是你跟主人太久,还是他授意你威胁我?”

酆都月神色平静,只道:“一句劝诫而已,少主多斟酌。我还有事。”端着茶盘离去,配剑上琉璃环佩摇曳,反出一道廊上日光,匕首也似,刺得凤蝶眼仁疼。

 

少主起居在楼中第四层,酆都月拾级而下,往楼外二十里处的山谷行去。谷间风大,尘土飞起可及小腿,酆都月踏沙而行,远远见着山谷深处一袭白衫。

任飘渺长身立着,脚边一地猩红。剑无极倒在土里,满脸是血,一只眼似乎已经瞎了。

任飘渺道:“你会来,是凤蝶醒了。他说什么?”

酆都月道:“少主未说什么。”

任飘渺轻笑一声,踢着剑无极肩膀翻过身去,看他脸朝下埋在土里,不久,就有细细的血流从脑袋下淌出。

任飘渺问:“你说他会不会死?”

酆都月冷冷道:“他的死活,全看楼主心情。”

任飘渺又问:“你想不想他死?”

任飘渺冷俊面容暗藏一丝喜悦,酆都月看在眼里,便道:“属下不希望他死。剑无极若是死了,楼主会无聊,与少主也不好交代。若楼主少主都不高兴,楼里生意便要难做许多。”

任飘渺道:“无妨。我若不高兴,副楼主必有办法。”

酆都月叹道:“楼主谬赞。”

任飘渺道:“少主不高兴,你却没有办法了。”

酆都月道:“少主心思从来不在属下手里,楼主最是清楚。”

任飘渺定定看着他,紫色眼瞳深如幽潭,将酆都月照在里头,一直看到酆都月眉头皱起,才道:“副楼主若有余兴,也可试着令少主高兴一番。”

轻描淡写间羽扇一摇,脚尖轻踏,身形已掠出极高,向着山崖上还珠楼而去。酆都月垂手立着,等剑无极的血淌到他鞋边,才将他翻转过来。

任飘渺传音入密,吩咐把剑无极带回洗净养起,万事隐秘,莫让少主知道。

酆都月扛剑无极出去,免不了沾染血水,猩红的新血,暗红的干血,给雪白衣袖染出一片赤花。

少年剑客的头垂在酆都月肩上,未死,却比死了更惨,进气少出气多,已是强弩之末。酆都月将他拖到水池里,半缸热水霎时转红。侍女端来布帕皂角,酆都月承任飘渺的令,亲自为剑无极清洗伤口,抹去他一脸血污,见眼皮上落了寸长的伤,眼珠却未全瞎,登时面色沉下,吩咐侍女接手,自己洗清双手往凤蝶屋里去。

风蝶喝过汤药歇下,正在熟睡。酆都月探他脉象,心中想的却是剑无极身上的伤。

任飘渺下手狠辣,每一道都有落疤的可能,眼睛上那条更是不用多说。

剑无极学习缥缈剑不过数日,已经得了如此伤疤。酆都月的缥缈剑是任飘渺亲自教授,十几年身上竟无几条疤痕。比对下来,面色阴晴不定。

期间凤蝶转醒一次,神志迷蒙,喊酆都月“师兄”,喝了一杯热茶。酆都月扶他睡下,起身欲走,衣袖却被凤蝶抓着不放。

凤蝶睡得极不安稳,没了平日的冷冽高傲,握着酆都月袖角喃喃自语,翻来覆去不离一个名字:剑无极,殊不知握住的那一处暗红正是剑无极血染而成。

酆都月望他许久,轻轻抽走衣袖,为他掖好被角。


神蛊温皇要藏一个人,旁人实难找到。凤蝶伤好些后,在楼内探过一遍,都未见踪影,想来是一日一个地方地换,亦或剑无极压根不在楼里。

论熟悉温皇,凤蝶若认第二,无人敢认第一。即便与温皇情同父子,他也不敢贸然顶撞。因为剑无极伤凤蝶在先,温皇是铁了心不让剑无极好过,他若表现出任何一点袒护,便是火上浇油。

这日凤蝶用过早膳,端坐床上运功调息。温皇开的药方掐着经脉承受上限,修补甚快。凤蝶气走周身,大体无滞,行至伤口附近仍有隐痛,一轮走毕,缓缓吁出长气。

他心中压着事,不敢太投入,生怕走了岔路。下床倒茶喝,眼见窗外绿柳莹莹,几段柳枝直插进窗里。

还珠楼贵为天下第一,清扫打理都极讲究,近几月新辟了一处池塘,引活水养鱼,池边植树成林,拂晓时薄雾蔼蔼,更添山水灵秀。

树荫下原是空地,不知何时设了座席,点着茶炉。凤蝶探头看去,果然是温皇。

据酆都月说,温皇前几日每晚都来探望,这二日凤蝶伤势转好,他来得少些。此刻端坐院中,执了一卷《三十六计》在读。酆都月清点完任务过来汇报,二人遮在树荫里说了会儿话便双双离去,留下一本摊开的书卷。凤蝶遥望一眼,纸上书有:「故以汤止沸,沸乃不止,诚知其本,则去火而已矣」,正是第十九计釜底抽薪。

晚膳前凤蝶更衣下楼,赶上一众杀手回来复命,与冰剑打了照面。冰剑今日不出任务,在偏厅清点信物,青砖地面上残尸一字排开,从左至右分别是:手指、右手、断发、人头。

指是琴师的指,手是村官的手,发是连着步摇的妓女发髻,人头狮鼻阔口,面颊有刀疤,乃是龙州司鼎鼎大名的镖师。

冰剑一一盘点,纸笔记录,朗声问:“还有谁?”

却见一物破空飞来落在堂中央,凤蝶只看了一眼,面色陡变。

众人散,凤蝶弯腰拾起那枚物件,青金色、扳指大小的一个金属扣,是剑无极发辫上的配饰。

冰剑在旁小心地问:“少主,您没事吧?”

凤蝶沉默片刻,道:“主人在哪?”

温皇的话很快传到:见他可以,剑无极不行。酆都月把这话放在盘中与晚膳一同带给凤蝶,晚膳备了粥、小菜和药茶,粥以鲜鸡汤炖碧粳米而成,小菜色如碧玉。按说引人食指大动,凤蝶却觉口中泛苦,有一股血腥味窜起。

酆都月见怪不怪,为他布好碗筷,又到窗口坐下,读带来的书,恰巧也是《三十六计》,在第十九计那页掐了一条指甲印。

凤蝶道:“你知道剑无极在哪,是不是?”

酆都月道:“楼主让我知道,我才知道。”

凤蝶道:“你总盯梢我做什么?”

酆都月道:“楼主最近忙碌,不用伺候,我领命照顾少主,顺道在你这看书消遣。”

凤蝶又道:“你为什么看主人的书?”

酆都月抬手翻过一页,睫毛眨动,仍专注于书页。

酆都月道:“楼主床头摆什么书,我就看什么,拿到哪本是哪本。”

数年前,凤蝶已知道酆都月与任飘渺关系非比寻常,未曾过问。遇见剑无极后曾想过一二,只盼着温皇多加体谅,不料剑无极还是遭难。

温皇的喜怒,纵使凤蝶也难干涉,见酆都月气定神闲,气不过,便道:“怎么还珠楼容得下主人与你,就容不下我和剑无极?”

酆都月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,神情像是听了一个笑话,嘴角泛着一丝笑意:“少主,还珠楼怎会容不下楼主与你?容不下的,恐怕是别物。”

凤蝶闭上双眼,缓缓道:“剑无极,怎么样了?”

酆都月道:“活着。”

凤蝶受够了语焉不详,强忍怒气,道:“除此之外如何?”

酆都月眼神又落回书上,神色平静,答道:“好像瞎了一只眼。伤势惨重,能活一阵,往后就不知道了。”

凤蝶起身便走,酆都月在背后喊他:“我要是你,不会贸然前去。”

缥缈剑破空飞灭虚绝真玄,取人性命只在一瞬。温皇留剑无极至今,不是不想杀他,便是要等一个完美时机再杀。

不杀,还是要杀?凤蝶不敢赌。

他甚至想,若他是温皇,确实要等一瞬良机,寻一处好的地方,找一个对的人,做一次完美见证。

温皇杀剑无极,谁最伤心?

釜底抽薪,永绝后患,原来是这般意思。

凤蝶双手握紧,颤抖许久才松开,扶着桌几,重又坐下来。

酆都月走到他身边坐下,笑道:“少主果真沉稳。受制于人,忌讳打草惊蛇,你做得对。”

凤蝶出手迅如闪电,一把扣住酆都月脉门:“见死不救才好么?”怒极反笑,冷冽眉目里多出几分杀意。

酆都月垂眼望着凤蝶的手,叹道:“少主,我修习缥缈剑比你早几年,动起手来谁也讨不到便宜。你与我怄气,有何意义?”

凤蝶冷道:“主人动我东西,我便动他的。”反手一掌拍下,酆都月不闪不避,任由那掌停在他鼻前二寸处。

酆都月慢慢眨了一下眼,道:“原来少主这么看我。只可惜,你心肠比楼主软,杀得了无名之辈,杀不了我。”

凤蝶迟疑地松手,酆都月顺势搭他脉搏,忽的笑道:“少主这双手,命线虽细却稳,姻缘线长而曲折。”

凤蝶欲抽手,被酆都月一把拉住。二人掌心有同一套剑招磨出的茧,蹭在一块,平白生出几分师兄弟间的较劲。

酆都月望着凤蝶冰冷眉眼,许久才问:“剑无极一介江湖剑客,又是男子,少主当真做好身心准备,要与他在一起?”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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