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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暮生朝死》

网(胧)空的故事

郎不算在CP中,主要还是网空



网从死人肚子里孵化出来,被胧招拢。胧也单枪匹马,却志在四方,胧说:我是你的知交,你要为我所用。
胧说的话都很中听,网也确实有种与生俱来的知觉,要为什么人所用。
刀不会只是一把刀,有了握它的手,才能让它变成人的一部分。
网觉得胧所言不无道理,应下了。
他们寻找一样东西,珍贵,据说是人的骨头。藏在一座偏远的墓里,坐船三十多天才能抵达,周遭水流湍急,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。
胧对网说:人的骨头,有用起来很有用,难怪死后还遭人惦记。
网望着那处山洞,不知想些什么。
山洞之下的路都已经坍塌了,难以进入,胧为了走这条路,被机关射伤了一条腿,网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,可不堪细想,头疼得厉害。
他想不起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,脑袋被人上了锁,一深入挖掘就疼。
——君命在上,臣必殚精竭虑,是这样吗?
胧说:我也盼望你忘记杂事,生怕你有所牵挂,你是我的死士,底下还有几段路,你去替我走完,我的腿不能动,你看见了。
网看他一会儿,忽然问:你从前与我共事,常说什么?
胧说:我们之间不说什么。
网背后捏成拳头的手放开,点点头走了。
一个声音对他说:你不欠我,做完这件事就可以走了。

胧想起早先他与部下在京都,入夜时分,几人点着火把商议战事,最好的意见,往往来自最不可信的人,大名若不拍板,家老不敢居功,因为胧疑心重,家老生怕功高盖主,不会说得太细。
只有一人谏言:夜露落下时,可以出兵。

胧对网说:夜露时分,才可进入山洞。

这个洞穴像一座山,入口是个坑,路上机关遍布,网流干了一半血,苟延残喘地进到最里侧,发现一口棺材。
他不知为何不想打开那口棺材,但答应要做的事,还是要去完成。
棺材难开,打开后,里头有副套着铠甲的骨架,网看了一阵,拿出盔甲带给胧,墓穴被抽去了背脊,开始坍塌,网告诉胧:接下去无论你要做什么,我都不会再奉陪,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。
胧似乎早有准备:你要背叛我,是吗?
网却不解其意,冷冷地说:你在撒谎,我不认得你,但你的样子我有印象,也许是有人与我说起过,现在你要我做的事,我做到了,我们两不相欠。
胧说:哪有不相欠的君主与臣子!
网转身离开,那副盔甲到了棺材外面,变成一只方匣子落进胧手中。
胧慢慢想起来一些事,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。
这一次没有下属了,唯一的下属已在刚才离开。
他总是栽在信任的人手中,这一次可以逃开自己的命运吗?
百年过去,众武家早非昔日局面,既不是平源的天下,也不是藤原的天下,他要称王,却不能擅自出兵。
一人曾谏言:夜露时分,可以出兵。
而东瀛的长夜已逝,紫色朝露遍天,早已孕育出新的天下。

网从死人的腹中诞生,迷蒙地过了几十日,考虑良久,又跋山涉水回到那具生出他的尸体旁,抱着入眠。
他又回忆起那句话:你不欠我,做完这件事就可以走了。
这个声音不是胧,他知道得很,甚至连胧也不清楚,这人是谁。
他与胧各有所图,可惜无缘同路,更做不得君臣。
他从盔甲里拿出来一把小小的匕首,不知是何做成,也不是有何作用,刃口森寒,捏着能看见模糊的雾。
网原想看的,又不愿看了。
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,他要睡了。


天地万变而月色不变,生万变而死不变
他要睡了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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